第233章 意外

第233章 意外

盜洞橫向延伸,一直穿到外槨室,裏面連一根竹簡都沒有看到。

整座大墓就這樣被盜空,手段精湛且不留痕迹,人們都以為那些東西會出現在鬼市,但卻沒有。

後來警署局取來信件想找找線索,發現上面的字跡是印刷體,用的也是普通的墨汁,也沒有什麼頭緒。

索性抓了不少報社的人進行盤問,上面盯的緊,警署局的人也是着急才這樣做。

第二天便傳出是文物局資料泄露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警署局的人又不敢去那裏,偷着便把人給放了。

那一陣子文物局壓力很大,日常辦公更加嚴謹,這盆髒水真是幫了報社的大忙。

虛土下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大盜洞,洞口靠上一些有灼燒過的黑色痕迹,道爺摸了一些粉末放在鼻子下的一聞,那味道他也很熟悉,是火藥。

還在他思索的時候,另一邊滿腦子憧憬著寶貝的富老闆還是頭一次壯起膽子走在了道爺的前面,結果一步踩空就摔了下去。

漆黑的環境裏聽到嘰里咕嚕的碰撞聲接連響起,手裏的燈盞也因為劇烈晃動碰到石頭上摔出一個小洞,裏面的煤油流了一地,還被火芯引燃亮起一片光來。

「哎喲,差點摔我。」

「富老闆,你也太心急了吧,哈哈哈。」

「還好我穿的厚,手上只是有一些擦傷,快下來拉我一把。」

「行。」

富老闆身下並不是光滑的地面,他也沒有什麼身手,你別說,還真被硌的站起來有些費力,讓洞口那的道爺下來幫忙。

說也奇怪,從他兜里滾出來的手電筒竟然好了,一束光直接打在對面的牆上。

暗沉的牆面被燈光一照竟然發現了圖案,圖案以牛馬羊為主,線條粗獷但生動形象。

「瞧什麼呢?」

「看着牆面,那可都是圖案,咱......咱們真進來了,進來了!」

「總算是摸著主兒了(註:找到正確的路),可惜沒了一盞油燈。快把那玩意兒拿開,照得我都看不見路了。」

「不可惜不可惜,瞧見我手裏這洋傢伙了沒有,可比油燈好用多了。拇指處有一個能前後撥的東西,這麼輕輕一撥,就有光從裏面飛出來。照亮個十幾米遠,也沒什麼問題。」

「瞧那麼認真,你知道畫上畫的什麼東西嗎?」

「不大懂,好像就是些牛馬羊之類的動物,一時看不出有什麼。」

「你幹什麼?」

「好不容易看到了,我用刀割些下來弄出去說不準有人要呢。別傻站着,你也弄點。」

「壁畫怎麼帶的出去,你弄吧,我四下瞧瞧。」

「行。別走太遠,我馬上就好。」

他們在墓里走了那麼久,能發現這些壁畫富老闆就很高興了,道爺看不上那些東西,一個人拿着手電筒開始往四周打探。

手上的地圖瞧上去標記位置很詳細,但主要的路線就那麼兩條,一條路旁邊寫着「耳」字,另一條則什麼也沒有標註。

「耳」字是依照舊時出土墓穴取其耳室的意思,耳室位於墓道後方左右兩側,會放置少量的隨葬品,那裏才是他們最終要去的地方。

因為富老闆覺得是壁畫,想要下手的時候輕一些,刀尖割上去並不輕鬆,反而濺起不少碎木屑,原來那些壁畫是畫在木板上的。

由於年代久遠,輕輕一碰就脫落了一大片,這下好了,什麼也沒有弄到。

等他再轉過身去,

發現四周空蕩蕩一片,早就看不見道爺的身影,頓時慌張了起來。

「道爺,你跑哪去了,可不要嚇我?怎......怎麼亮起來了?」

「誰,是誰,敢在這裏嚇你爺爺,快滾出來!」

轉了一圈回來的道爺朝着富老闆喊了幾聲,人竟然沒有反應,他總感覺情況不對,順勢把手放到后腰摸出一把刀子來。

碰到這種叫人人不應的情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在這鬼地方,哪怕一點動靜都讓人心驚膽戰。

他並沒有直接走向富老闆,而是繞右邊摸了過去,定睛一瞧,富老闆哪是有什麼問題,整個人兩眼放光的看着上面,臉上露出微笑,完全不像出狀況的樣子。

「你個傢伙突然不說話,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怎麼樣,弄到了多少寶貝?」

「寶貝,全都是寶貝,真......真是發財了。道爺,那裏還有,能裝多少就裝多少,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與道爺看到的情況大不一樣,富老闆的鼻孔裏面吸入了少量的木屑,木屑的不適感讓他連打了幾個噴嚏。

還沒等他抬起頭來,驚奇的是,原先牆上的壁畫竟然漸漸脫落下來,後面閃出了道道金光,他驚喜地連連揮手想要招呼道爺過來這奇景,回頭卻沒有瞧見人。

顧不上那麼多,趕緊跑過去用刀子割了幾下,發現果然是金子以後更加興奮了。

他哪裏會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大把大把地抓起金子往身上裝,絲毫沒有注意到身上的異樣。

道爺拍了拍他的胳膊也沒反應,心想這人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會這般古怪。

瞳孔看上去愈發的令人注目,他的眼睛已經不自覺地往那裏看去,手電筒的亮光在富老闆臉上閃過去,他愣了一下,隨後便是一聲驚叫。

手電筒應聲落地,亮光短暫地閃動幾次,墓道里又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

寒風繞過山脊吹下來,幾個穿羊皮襖的男人拿着長槍上下摸索,不遠處一間破草屋裏面有一個叫角察的人在裏面烤火。

他拿着一把藏刀割腳下的羊肉,然後把肉餵給旁邊木樁上拴住的一隻灰狼。

灰狼腦袋壓低,在離地面五厘米的地方齜著牙齒低吼,兩隻眼睛卻透露著令人生怕的青光。

那把藏刀握把處由兩塊獸骨打磨好,再夾在刀片兩側,刀片再由鐵釘從孔洞裏面穿過並鑿平固定。

刀鞘外表則是銀片制出花瓣狀的圖案,中間位置嵌著一顆綠松石,鞘口處系著一條方便綁在腰上的紅繩。

藏刀是一個人身份的象證,角察就是外面幾個人的首領。

像扎西吉旺就是格藏部落的人,這是一個很大的部落,其實角察也是,只不過他因為一些事情無法繼續在部落裏面待下去。

「看着跟獵槍也沒什麼區別嘛,有那麼神?」

「當然了,獵槍的子彈裏面是沙子和鐵片,得放近了打。這東西可就不一樣了,看見那個牛頭骨了沒有,啪的一槍就能找個粉碎。」

「真的假的!?離那怎麼也得有個三十米的距離,你放上一槍讓大傢伙瞧瞧。」

「是呀。」

「桑格,你小子不會是吹牛呢吧。」

「騙你們幹什麼。都把耳朵捂好了,我非得讓你們見識見識。」

「啪~~~」

「大哥,你沒事吧?」

「狼犬的性子就得慢慢磨,外面什麼動靜?」

「是桑格他們在放槍。」

「馬雲平那小子可真是無事獻殷勤,弄了這些長槍過來做什麼,我看是別有用意吧。」

「白送上門的東西,哪有不收的道理。那些長槍可真是不錯,我看縣城裏的藍皮子(註:指穿統一制服的士兵)。」

「總之,那邊的事情你盯緊些。」

「是。」

「怎麼着,我說是吹牛吧,那牛頭骨不還是好端端地躺在那裏。」

「桑格,就你那兩子,還是再好好練練。」

「大哥。」

「大哥,你來了,快瞧瞧這長槍。」

「就你們幾個還練打槍,別浪費子彈了。」

「大哥打一個,子彈都好了。」

「就打那塊牛頭骨。」

「這玩意兒講究的是手、槍、眼三點,然後瞄準了,就摳動扳機。」

「好~~~」

「大哥打得好!」

「每人五發子彈,多了可不行。」

「是。」

「桑格,村子裏怎麼樣?」

「最近上山抓野馬的人不少,昨天聽說又來人抓走了不少年青的。」

「看來這馬營長最近也沒閑着嘛。」

「打雷了!」

「大白天的打什麼雷,繼續趕路。」

「來人了來人了!」

「守了三四天,總算是見着人了。」

耐不住手下人的捧場,角察取過一隻長槍利落地上彈瞄準,啪的一聲,子彈把牛頭骨擊得個粉碎,他們都大叫着喊好。

他一高興,賞每個人五發子彈練練手,你抓我拿的,沒幾下一盒子彈就被搶空了。

槍聲回蕩在山間格外清楚,山下轉彎處拉車的馬聽到后原地踏蹄停了下來,趕車的人拉最馬繩抬頭往四周望着。

「老闆,我可常聽說這裏有土匪出沒,該不會......」

「呸呸呸,快趕路啊。」

「哦。」

在這荒郊野外運貨任何的響動都要提高警惕,運貨的老闆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裏清楚那是槍聲,所以忽悠夥計趕快趕路。

他手裏的貨物其實是抓來的兩匹野馬,野馬不像死物,它可以自己跑動,倒是能省不少力氣。

不過野馬也不是他抓的,是貨主給提供了地址,專門讓他把馬取回來的。

因為給的錢不少,所以才接了這麼一個活。它們性子烈,是不可以跟拉車的馬拴在一起拉車的,所以只能把馬拴在車的後面跟着跑。

剛轉過彎,一棵枯樹斜倒在路中間,明眼人都知道事情不簡單,更何況是常運貨的老闆了。

他趕緊命夥計勒緊馬繩,並掉轉方向想換另一條路走,可角察的手下早上抄了他們的後路。

除了幾匹馬累得喘粗氣,其他人都捏了一把汗,尤其是趕馬的那個夥計,他很緊張,誰也沒想到他從車轅下面摸出一把斧子來。

揮動着手裏的斧子叫圍過來的人不要靠過來,那些人被他逗笑了,大膽地走過去戲耍着他。

「是......是土匪!」

「瞧瞧這傢伙,還拿起了斧子。怎麼,還想砍我?」

「哈哈哈~~~」

「半大的娃子就是有種,我喜歡。」

「福子,快把手裏的斧子放下!我......我的夥計不懂事,你們別介意。」

「是呀,他還是個孩子。」

「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我可都翻了不少牆頭嘍。」

「你那點破事,少提了。」

「各位爺,無非就是求個財,我這兜里還有幾塊銀碼子,權當是個過路費。」

「哎喲,這兩匹馬還真不錯,我得騎上它溜幾圈。」

「爺,這馬野得很,沒經過調教,別摔了。」

「駕~~~,嘔吼,爽!」

「都站好了,別亂動。」

「老闆,他......他們可是土匪,快拿個主意吧。」

「搜我幹什麼,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好癢好癢,真的沒什麼了。」

「腰后是什麼東西?」

「沒......沒什麼。」

「抓個人那麼費事,搜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嗎?」

「就這點。」

「大哥,瞧瞧這匹馬有多烈,我一定要馴服它。駕~~~」

「你還是練打槍吧。去去去,把剩下的幾匹都給我卸了拉回去。」

「別呀別呀,這離縣城還得三四十里的山路要走,您行行好,就把拉車的馬給我們留下,這樣行嗎?」

「退後,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再不走,請你們上山坐坐,滾。」

無論如何放低心態擺下面子去跟土匪求情,根本就不會有人賣他那個面子,角察簡單地瞅了幾眼,就命手下去牽馬去了。

老闆只是跟在他們身後連連講著情面,絲毫不敢湊近,咚的一聲悶響,福子已經拿起斧子往牽馬那人身上砸去。

這一突發情況讓事情朝着最壞的方向改變,角察上去就是一腳,福子感覺到胸口一悶,還沒等重新站起來,就被人給摁住了。

「小子,敢在我背後搞偷襲,多虧我這皮襖厚實。大哥,就是這小子,氣很盛。」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的馬?」

「哦吼,憑什麼,這個東西可以嗎?」

「小孩子不懂事。」

「那你很懂事嘍,馬......馬就留下了。沒馬,我們也能回去。」

「我不走,我爹就是被土匪殺的。放開我,我要跟你打一場。」

「這個時候我的話你不聽,在這犯什麼渾,快走。」

「放開他。」

「閃到一邊去,你倆還走不走?」

「走走走。」

「老大,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還留他們吃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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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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