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各懷心事2

第八十二章 各懷心事2

大膽的聽從內心的呼喚和直覺指引。

孫昔明依著櫥窗遙望遠方,龍城鎮被暗沉沉的藍黑紗布籠罩,周遭嘈雜,形形色色,沙泥俱下,終歸跳動最為仔細的——莫過於自個兒鮮活的心臟吧!

「兒時的記憶永遠是最鮮活的。」他凝望着樓下父母攜六歲的孩童,手持着粘板上,插著一根正在燦爛煙火中渲染的仙女棒,那嬉笑的模樣讓孫昔明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的手試探性向遠處觸摸,撫過逆勢而來的風,溫熱而又強勢。孫昔明想起了一年前春節,彭可頭次帶他領略這個玩意兒是多麼的璀璨。

眉眼彎彎,笑意晏晏的彭可使他許久未曾撼動的心怦然一動,隨後,慌忙中別過頭,微燙的臉頰於黑夜滴滴答答消逝了零零碎碎的星光。

回憶中似乎也有這樣的場景——黑夜裏溫暖和煦的燈光,孫昔明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不斷旋轉歌唱的八音盒,透著洋洋洒洒的星光。

一雙父母歡聲笑語地圍站着他身周,臉龐模糊的看不清,只記得——桌上一盤層層疊疊未開口褐色的桂圓,母親手心中如同龍城纏雨般散發着芬芳的玫瑰,笑容泛至眉梢。

父親笑容淺淺淡淡,如同一片羽毛,若在各自的心上,痒痒的。

「想念你的父親嗎?」

深沉的男聲從灰暗的角落裏幽幽地傳了出來。

「誰?」

孫昔明被突如其來的陌生音色驚到,渾身打了一哆嗦,順着聲音往後頭探去,是一個身形和他差不多壯實的男人,只不過臉依舊是黑壓壓的,跟周圍透著微亮燈光顯得格格不入。

「我們見面可沒多久呢,這麼快就忘了我,真是無心人啊!」對方語氣慵懶,像是當着自個兒家的坐在搖椅上,雙腿盤起,饒有興趣地抵著半邊腦袋。

孫昔明微微褶皺眉毛,身子往沿邊一坐,熟練的將半開的袖子往上捋了捋。

我的病還沒有好嗎?我明明記得封沉跟我講過,這一切都是我人格幻想出來的,都不是真實的,目前情況已經穩定了很多,怎麼又再次夢見這個怪物。

他乾脆不再回話,頭固執的俯視着窗戶外邊的下方,嘴唇的輕咬,顯示了他的緊張。

「別鬧了,你心裏清楚的很,時間就快到了。」

聲色越來越飄渺,孫昔明按耐不住骨子裏的好奇,微微側頭,用眼餘光瞥向逐漸消失在霧氣中的男子,他……輕而易舉的消失了。

虛掩著的門外,彭可一次又一次的在傍晚時分,手握著一杯熱騰騰的白水,駐足在外,捏手捏腳的用一輪精光的眼睛,注視着房內的孫昔明每晚扮演着自娛自樂的對話,她的心深深地揪起,滾動的汗水也格外焦躁了起來。

孫昔明懊惱的將手掌蓋在眼睛上,緊實的後背靠着混凝土的牆面,一起並敢從背後刺入。

眼眸中除了閃現母親整日以淚洗面的場景,父親突然暴斃而,以及彭可在雨中步履艱難,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疲憊不堪。

他循環往複的將回憶中的案子層層關聯,似乎這一切都是那個可惡的孫志明結下了梁子,那個一直纏着他,如同冤鬼般的孫族。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適宜的詳細短訊來電提示,孫昔明呼了口氣,在黑的發黃的氣氛中亮起屏幕。

那是條陌生短訊,手機號碼並非當初特意告知他的大叔,而是個嶄新的號碼,這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對方發來的彩信,就讓他在半愣當中帶着一絲驚喜和小慌張。

是當年季春時收到的一張紙條。如今,他共同的收到了,根據當初殘留的紙條,字體是如出一轍的相似,只不過從那張照片上來看,紙張倒是比之前的要新。

孫昔明並未刻意回復,也未驚動彭可,而是立刻將短訊信息等ip地址交於隨時等候的程穆調查,與此同時,自己同樣進行地址追蹤。

「喂?老大。」程穆那傳來一聲哈氣聲。

「我給你發的信息立即調查一下它的ip地址等,儘快發過來。」

對方一聽是任務,立刻聲音堅定,「好。」

凌晨的黑夜裏,女聲渺渺,一輪彎月孤零零的倚在窗前。隨着搖曳的晚風吹動着沙沙的草坪,一白衣少年,一具屍首,赤裸裸地和風聲纏扭在一塊,好似野鬼的嗚咽,帶着幾分鬼泣。

「啊!」彭可強撐着手臂坐直了身,急促不定的呼吸,映出她不平靜的心神。

順着夜光,手指往身旁探去,觸摸到的依舊是棉布製成的床單,帶着獨有的熱氣。彭可上撫到沁滿汗水的脖頸,隨後癱着手掌觸感順滑的汗水——剛剛那一切是夢嗎?現在幾點了,她想。

分泌著口水滋潤着驚嚇過後乾燥的喉嚨,乾脆到客廳喝上一口。

狹小的過道,從門縫中微微泛出亮光,那是孫昔明的書房。目前的她只顧著先喝上一口,等著彭可咕嚕一身含着一口水,側耳上門——裏面安靜的出奇,有時傳出老鼠般嬉笑的聲音,咻地一聲躥來躥去,幻想到渾身都是髒兮兮的,就讓她總覺得心裏發毛。

彭可試探性地靜悄悄半開着門,半張臉透過門縫往裏探去。

她看到孫昔明正坐在書桌前,速度極快地翻閱着什麼,按照他斜眼的角度,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是紙質的。嘴裏一直嘟囔着什麼。

孫昔明從請先放置好的暗格里往裏面摸索了幾下,無論是哪裏,手都是空蕩蕩的一片。他心中悚然一緊,這個筆記去哪了?

緊張感使他的心臟砰砰直跳,直到他緊急的翻箱倒櫃,幾乎將每個在他前頭的柜子推開翻亂了,這才從左下方的拉格中尋到了筆記,思緒又回到了前天——唉,還好,當時沒有放到暗格裏面,我怎麼現在才想起來。

還未仔細瞧瞧,卻發現父親的筆記如往常一樣,但是裏面的物品動了。

孫昔明的警惕性很強,他會將自己私有物品上面安放着自己獨有的記號——就如同這個筆記,它會在某個特定的頁數中放上一根自己的髮絲,如果筆記被人所動過,那麼他必然會發現。

心裏暗想着,彭可上午講過打掃衛生,大概可能是她發現了。心中的疑問,定然是肯定的。家中除了自己、還有彭可,會有第三個人嗎?只是短短這幾頁,按照他對彭可的了解,斷然不會想的那麼深——估計也只是對孫志明的案件有所牽連,不會想到自己的父親會跟她的師父,多多少少有些什麼。

可是孫昔明萬萬沒想到,因為他此時此刻的行為被彭可盡收眼底,而且並非第一時間告知前因後果,為冬日翻滾的雪球進行一次巨額的升級。

只是現在,他手持着當年三人的照片,和後頭的一段話——春天終將來臨。

兩張紙張,照片后的文字,字體格外的相似,似乎是出自同一個人手。

略有所思的孫昔明從抽屜里把當初彭可交給他來自於王叔藏匿許久的照片,數字的寫法以及筆鋒的順序和以上皆無不對,她的腦海里閃現出一個巨大的想法——當年季春時的事故和王叔脫不了關係,估計是他所殺,而他那麼多年照顧彭可,源於心裏的歉意。

孫昔明想到王叔維持不住的那份嫻熟,那麼他為什麼要殺掉季春時呢?

他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對策,或許對當年那場兇殺案有所推波助瀾的效果。只是王叔又與父親相熟,那他為什麼不肯告訴孫昔明,當年那場因所謂的心梗而形成的謀殺,到底是誰而為呢?

對於王叔,孫昔明認為,他是唯一活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跟父親靠得那麼近的人了,這樣他必須好好把握住。

「昔明,你怎麼還沒睡啊?」門外的朋可推門而入,眼神像是迷路的小鹿格外小巧。

聽聞聲后,孫昔明邊說邊隨手抽出碩大而又蒼白的a4紙覆蓋在層層疊疊的筆記以及照片上。

他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說,「啊,我快了,你先去睡吧。」

「你這個點還沒睡,你是在處理什麼?要不我來幫你?」彭可雙手緊緊蜷握著水杯,已經發涼了。

聲音哽在喉嚨,當即立馬像兔子般蹦起來,動作僵硬把面前相約一二米的彭可推轉了個身,幅度過大,險些將重心不穩的她摔了下去。還好,關鍵時刻,孫昔明把她護在懷中,溫熱的體感混合著跳動的心臟直衝她的耳畔。.

即刻,彭可臉頰由輕微的發燙到耳根子逐漸的深紅,喉嚨的打結聲使她結結巴巴的張大嘴巴,憨笑着從孫昔明堅挺的胸膛起開,久久的梨渦不散。

而孫昔明倒是鬆了口氣,整顆心像鬼火般跳動着,忽明忽暗。

用着一雙深沉中帶着淡漠的眼神,語氣依舊是獨有的溫柔,「抱歉,這邊事情也差不多了。」他往後周身環視了一遍,「我陪你去睡覺,走吧!」

聲音是那種酥酥麻麻的慵懶感,配着那一雙好看的眼眸,活像眉目傳情的一對,溫熱的觸碰感惹得彭可酥酥麻麻,這一時間,被迫淪陷在孫昔明頓然的不同。

百晝夜長,偶爾會發出陣陣尖利而又嘶啞的怪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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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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